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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将至,蒲州的街道上已零星点了几盏灯。

伏慎刚回了一趟府宅,现今又匆匆到了都督府。这几日他都住在这里,紧盯着宗政彻的一切动静。此人戒心实在严重,那日前来的胡人根本没能近了他的身,现如今即使他受伤了,仍旧有忠心耿耿的太医一步不离的守着,宗政渊的人根本靠近不了他。

宗政律说的不错,皇帝的这一步走的确实太差。这次没能彻底把他杀死,之后他一定会狠狠地反扑。

不知不觉间,他已走到了下榻的地方。这里离她的房间很近,伏慎没忍住抬头往那边张望。

已经点上灯了,那就过去看看吧。

鬼使神差的,他便抬脚往那边走了。等他有些后悔时,人已经到了门外。

“大人。”端着饭的小丫鬟迎了上来,体贴地帮他推开了门。

桓辞正坐在书桌前练字。她必然是心烦了,这是她平心静气的好办法。

伏慎确认自己此时面无表情后,这才抬脚走了进去。

“郡主好雅兴。”他看着分外专注的桓辞,终是没忍住先开了口。

桓辞握着笔的手抖了抖,一个好好的字平白多了一笔。

她俊眉轻皱,将那张纸揉成一团,随意扔到了地上:“我不想吃,你们别摆饭了,都出去吧。”

几个小丫鬟面面相觑,看一看低着头的桓辞,又看看笔直站着的伏慎,不知如何是好。

“东西放下,你们先下去。”

伏慎的命令终于让她们松了口气,急匆匆摆了饭后便如兔子般窜走了。

桓辞眼皮跳了跳,重新蘸了墨汁便开始下笔。

“李谨修到蒲州了。”伏慎想来半晌,终于有了句可以引起她注意的话。

果不其然,桓辞又一次写毁了字。只是这一次她终于抬起了头,冷漠地盯着伏慎。

“你认识他?”

“我们是同窗。”

桓辞嘴巴张了张,只觉有些羞恼。她也曾在书院里上过几个月学,然而究竟一门心思扑到了伏慎身上,竟不知道曾经同李谨修也有过交集。

“他是哪个?”

这次轮到伏慎惊讶了,他皱着眉头看向桓辞:“你没见过?”

桓辞撇了撇嘴。当日订婚时她只看重了李谨修的家世,旁的全然没有考虑。曾经两人隔着亭子远远见过,可惜桓辞压根没仔细看。当时全是父亲和李谨修的父母交谈,两人确实不相识。

“他来蒲州,关我什么事?”桓辞冷声问道。

“我是怕他阻了你的姻缘。”伏慎原不打算这么说,可一开口终究掺杂了些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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