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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正是姨娘势头下的一杆银样镴枪头,唤称陈婆子,也算慕诗轩的常客了。

此人既非姨娘带过来陪嫁的仆妇之一,也不是燕府原配给姨娘的,而是燕纾亲娘主母院儿里做粗使来着,当年很顺水推舟地被姨娘收买做了几年送风报信的跑腿儿,背主邀功收编后,因一起卖进府里当差打杂的夫家也姓陈,与姨娘同姓本家,故而越发觉得脸大,以陈姨娘家的人自居,一应有什么牵涉到燕纾这边的差事便主动请缨。

姨娘也乐得多个巴贴的奴才,什么上不得台面的龌龊事儿就让人交办与陈婆子出头。倒不指着她一定能成事儿,垫脚足够。这次陈婆子便得了姨娘贴身奶娘的授意来寻机滋事折腾,为给就剩一口气吊命的燕纾助推一把,早送往生。

“给老娘起开!主院丢了东西,奉夫人之命各处搜查,不得有误,违抗者家法处置。”

陈婆子打出主子旗号,然后伸手便要扒拉绿云的胳膊。

这厢绿云听到夫人二字,暗自腹诽:三年孝期不满,还没扶正呢,就敢自称夫人!

但此刻绝不是在这些支微末节上讨取口舌意气的时机,当下挺直腰杆凛然正色:

“陈妈妈既是奉命,自不敢违。不过搜查东西物件,却不得人多杂乱,妨害了我小主子。不说那两位小哥因男女大妨必不能入内的,你且只一人随我进来罢。”

不让进来是行不通的,然则能少进一个是一个。

“那不行,就我自个儿在场可说不清楚,夫人那里也不好回禀。”

“那你再带一个。”

“一个不成,带俩!”

“成!陈妈妈您请。”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陈婆子得意地带上俩小丫鬟进了院门。

每次都是这样,气势汹汹地来,一对上绿云,言语上挑不出错茬儿讨不到便宜不说,更是莫名其妙就顺着绿云的路子被带到沟里去了。偏又记吃不记打,回回不见长进。

陈婆子似乎已然忘了自己原本来干什么的,随着绿云的引导先去了西厢房,绿云说这里是库房,搜查东西么,当然先查库房。

一间屋大小的库房里一览无余,中间摆着几排木头架子,架子上净是些茶叶和燕纾去闺阁茶会上使用的茶器,有瓷瓶,有陶罐,也有成篓的竹编茶包,墙角还堆了些生石灰和木炭防潮。别的就没什么了。

这些东西在陈婆子眼里太过素朴无光,压根儿不值钱,夫人那里日常用的喝的可比这精贵稀罕得去了。

陈婆子颐指气使地指挥俩个小丫鬟去翻翻看看,享受着带头大娘的快感。

眼看着加封带盖儿的都被翻了个遍,绿云就问陈婆子,“陈妈妈可得见不该我们小主子有的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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