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归来 (1 / 4)

辽省,连城,某公寓楼内。

床头柜上,电子钟表的数字切换成21:30,发出“滴”的一声。

声音有些刺耳,趴在单人床上的人像是被吵醒,慢慢蜷起身体,一只手僵硬地活动指节,攥住被单,但半埋进枕头的双眼还紧紧闭着。

空气里隐隐弥漫着并不好闻的酒气,压抑而安静。过了约十分钟,这只露在外面的手猛地攥紧了,坑坑洼洼的手指头死死扣进了被单,指甲肉压在甲面,指甲边缘勒出一圈白印,触目惊心。

真特么的,痛!

秦绝的喉间渗出些压得极低的嘶鸣,她的眉心、胸口、下腹都仿佛被人拿细钉子扎了进来,然后又刺了十几根长针捅上穿下,来回翻搅。

她没有挣扎,身躯在被子下时而颤抖,时而蠕动,短短几分钟,她趴着的地方已经被汗水浸透,被单洇湿出一大片深色的痕迹。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股似乎要把身体撕裂搅碎的剧痛才如潮水般退去,秦绝松开牙关,轻轻吐了口气,知道这关算是暂且过了。

周围,至少在这间房间内没有其他人的呼吸声。她眯了眯眼,保持着趴伏的姿势,仰起下巴,在可视范围内尽可能扫了一圈。

一人高的衣柜和旁边的等身镜,自带书架的写字台,挂着双肩背包的椅子……卧室?

秦绝在余痛中把那只松开床单的手抬起来看了看,光线不明,看不清肤色,但绝对称不上很白,移动到脸庞蹭了蹭,触感粗糙,手腕有熟悉的淤青和磕碰的痕迹。

应该有床头灯。

秦绝一手撑起身体,来自皮肉的酸软和痛楚霎时间涌来,她哼都没哼一声,另一只手摸向墙壁,按下开关。

“啪”,她头顶上方亮起两盏灯,惨白色的灯光打在秦绝早闭住的眼睛,隔着眼皮能看见视网膜反射的颜色。

适应了一会儿,秦绝睁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掀开被子一看,果然是这套熟悉的卫衣牛仔裤,上面沾着酒水的污渍和几个不明显的巴掌印,灰尘倒没多少,毕竟她家请的“家政”很负责,地面总是很干净,人摔在上面都不会脏。

显而易见,她回来了。

秦绝顶着一身的红肿和淤青伸了个懒腰,眼神瞥向客厅的方向。隔着一扇紧闭的卧室门,她深棕色的眼眸里迅速闪过一抹血红色,阴鸷凶狠。

觉察到自己的异常,秦绝轻轻咂舌。她不确定这是在末世生存久了的后遗症,还是那个辣鸡系统临死之前给她留下的“礼物”。

克制住澎湃的嗜虐欲,秦绝从被子里溜出来,她手脚轻巧,没有发出太大的声响,尽管这是她名义上的家,但她常年在末世培养出的警惕仍在,更何况,这个家也并不是一般意义上的避风港,倒不如说是个表面温馨的魔窟。

她家里面积不算小,三室双卫一厨一厅,她的卧室里自带卫浴,是母亲当年执意给安排的,为此少年时代也曾接受过不少羡慕的目光――曾来家里做客的同学们都看得出来,她的母亲特别溺爱这个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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