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真 (1 / 3)

傍晚,张恒锁上了小卒编辑社的卷帘门,夹着几张活页稿子,在余晖的映衬下,脸色显得略为苍白。

“小张,这个月,你要赶紧努努力,该说的我也说了......” 电话里的声音是编辑社社长王其全。

张恒没有吭声,只是将手机与耳朵贴的很近,生怕被路上的人听到似的。

“明天你再去找找猫耳,一定要把他快写好的稿子拿下。”

随后,电话的声音戛然而止,传入耳中的是现实世界的人潮褪去,汽车悲鸣之声。

张恒从小在A市长大,尽管大学选的是工科,依旧是选择了编辑这一行。在别人眼中,编辑是一个“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的职业,但是老王经常告诉他。

“我们脚踩在水深火热的亚当斯密世界,脸上却要摆出优雅高贵的微笑。”每当想到这句话,张恒总能回忆起老王那标志性的微笑。

在亚当斯密的世界里,文学创作在张恒眼中已经眼中被金钱所侵蚀,相比于“迂腐”这个保守的词汇,他更形容自己为

“达尔文进化的幸存者,世界上最后一个牛仔。”

张恒大学期间读了很多书,尤其偏爱那些文学作品,对于文学有相当的热爱,工作时还参加了一个文学社,每到周日大家都会聚在客街的槐树下,围在青石子桌旁,朗读自己最喜欢的诗。

在老王眼中这些骚人墨客的风花雪月不过是“没有人爱读的老字典”,时代变了,读者更喜欢能尽快满足味蕾的“炸鸡汉堡”,他们可没心情期待你的“卤豆子”会怎样。

张恒揣摩着自己的口袋,硬是不知从裤兜何处摸出了四个硬币,他决定在晚巴士投一枚用以回家,在包子店投两枚用以果腹,另一枚,到时候再说。拮据的生活已经不允许他对生活有任何期盼与希冀,他知道那些高档写字楼,是少有的风景,而半价商品与清仓甩卖则是常态。

张恒看着手中的活页:《我的混世魔王》 作者:猫耳

每当看到猫耳这两个字时,他很不满。

单是第一段引入剧情,就有起码三个标点符号没有写上去。作品里错别字像是磁铁一样全被张恒发现

他依旧能回忆前几天,询问猫耳作品要在哪发表时他的语气。

“我已经和B社有约了!”电话里传来高冷男人声音。

到出租屋的时候,张恒看了一下手腕上罗力牌表,已是晚上八点。他烧了一壶开水,打开台灯,在狭隘的房间内翻阅着黄历般的厚书。

书上记满了几年前的当红作家,不乏如今成为文学巨匠的人。

这是他每日都要做的惯例,从老字典上查找写字典的人,并且按字典价卖给那些根本不用字典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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