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扯。
顾棠说，“顾南山这些年就跟魔怔了一样，他既没有宁汗青的能力，也没有宁家千年的底蕴，将方向放在虚无缥缈的转世上，这些年他唯一一次靠近目标一点，就是虫香。”
“虫香？”
“你还记得那个梦吗？海上，圆月，湿蛟。”
我点头。
“顾南山一厢情愿地认为，这是曾经有人亲身经历过的场景，也许是几百年前的人，甚至是几千年前的人，而他的灵魂，被封印在虫香中，依靠梦境，短暂地附身在闻到过虫香的人。”
我慢慢说，“且不说灵魂转世是否靠谱，将一个梦境推演成灵魂附身，这本身就有太多的牵强之处。”
“这就是他的不可理喻之处，但他从来只坚信他所认定的，明明虚无缥缈的事情，却死不放手。”
我叹了一口气，“先把转世这事儿放一边，虫香和湿蛟扯上了关系，那就是有人在把我们往长生计划上拉，当务之急是先弄清楚，顾南山是怎么弄到虫香的。”
顾棠掏出烟来，想要点上，那边过来个小护士，“先生，这边不能抽烟。”
他叹口气，把烟塞回袋子里，“你去问吧，我去问会和他吵起来。”
我一想也是，不过也不对自己抱有多大信心，顾南山这人怪得很，他儿子去都问不出来，我去就更加问不出来了，不过还是要试一试。
病房里顾南山靠坐在病床上看着窗户外边，削好的苹果放在一边，已经氧化发黄。
我叫了他一声，“顾老板。”
“叫我顾老板？”他回过神来，撇了我一眼。
我试探问了一句，“顾先生？”
他哼笑了一声，“这才像点样子，有什么事。”
看得出来，他这会儿心不在焉，整个人都精神状态都有一点不对，说他颓废吧，胡子拉碴蓬头垢面的确颓废，说他亢奋吧，他的眼神里那种劲儿，已经跟个躁动症患者差不多。
我斟酌了一下，“感觉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吗。”
“有什么话就说。”
我也没有继续兜圈子，“关于虫香，我们想知道它是从哪里来的。”
顾南山陷入长久的静默之中去，终于，他说，“那个逆子应该和你说了吧？当年越南的事情。”
我点头。
“他这些年，一直对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但一直也跟着我一头扎进长生里面，无可自拔，他和我一样，想要的不是长生，而是转世。只是他自己不愿意承认罢了。自从香椿走了以后，我们父子两个，这辈子就只有一件事去做了。”
香椿就是顾棠那个死在越南的母亲。我不知道顾南山说的是真是假，也不知道顾棠是否真的如他所说的一样，陷入到那种妄想的境地中去，但我没有打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