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倾城嘻嘻一笑,对着容声说道:“大哥,你说,想听什么?”
容声摇摇头,淡淡道:“没什么想听的。”
陆倾城自讨了个没趣,转过头去,气呼呼的不理容声。
容声见她这副可爱模样,哑然失笑:“好啦,那就请这位姑娘挑个拿手的曲子吧。”
那女子见状,心下奇怪:这哪里像是两兄弟,分明像是小两口在怄气。
再凝神看去,只觉两人脸上的浓眉胡须,都有些格格不入,倘若刻意不去看这些古怪特征,这二人居然是一对绝色壁人。
看到这里,这女子难得笑了一声,手抚筝,如珠落玉盘,口轻吟,似黄鹂引亢: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陆倾城和容声面面相觑:被人瞧出来啦。
那女子吟毕,以手按筝,止住余弦:“二位相貌不凡,何以化作这副模样?”
容声闻声淡然道:“姑娘如此姿色才识,何必来此做个清倌?”
三人相视半晌,突然异口同声道:“身不由己。”
那姑娘微微一笑,经此一出,她再看二人的眼光已柔和了许多。
“二位猜猜看,小女子唱的是什么。”
这么温柔可人的姑娘,玉指抚筝时也是空灵无比。
她轻启朱唇,低声唱道:
青草凄凄,白羊以伴;
流水潺潺,猿啼作歌。
本是浮萍逐浪花,怎涉红尘醉浊世?
唱到这,古筝声已开始变得急促穆肃起来,歌声也变得有些高亢---
锦衣飘飘,气宇轩昂;
剑芒闪闪,血溅三尺。
我剑利兮敌丧胆,我剑捷兮敌无首!
容声听到此处,轻声道:“唱的原来是越女剑。”
陆倾城好奇,刚想发问何为越女剑,却听那女子继续唱道:
天授奇艺,才博君心。
只是夷光何绝色,区区越女怎留心?
唱到这,筝声与歌声忽转凄幽哀怨,叫人听的肝肠寸断:
茕茕白兔,东走西顾。
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越女竹破三千甲,才叫西子只捧心。
唱毕,弦音仍颤,那女子却朝二人微笑道:“献丑了。”
如此绝美的音律,叫二人沉浸片刻才回过神来。此时顾倾城喜道:“我虽不识音律,却也听得出,先是宁静祥和,再是高亢激昂,最后哀怨凄绝,仿佛是一个女子的情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