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锁缓缓地凑了过去,在他的闭着的眼上留下轻轻一吻。
随后掀开鲜艳的衾被,披衣坐起。
离开他的瞬间,好不容易得来的温度,还是一点一点冷了下去。
不久之后,便恢复为曾经的冰冷。
南宫宸从深沉的梦中悠悠醒来的时候,日头已经很高了。
勤勉如他,竟然错过了早朝。
昨夜发生了什么,他已经完全不记得了,只感觉抱着一块冷冷的冰块。
但是睡得却是无比踏实和舒畅,真是很久没有拥有过的安眠。
他眨了眨眼,从床榻上坐起,寝宫空荡荡的,并没有清锁的影子。
他缓慢地站起身来,外间的宫人听见了窸窣的动静声,纷纷过来侍奉他更衣。
而寝宫的主人清锁,看来早就已经梳妆打扮完毕,提着她淡绿色翠烟的裙子,施施然走了过来。
她的面上依旧带着初次所见的那种失措和娇羞,正日曾经所有和他圆房的嫔妃那样。
南宫宸在一瞬间突然无比清醒。
这个女子,无论和菱歌有多么相像,她都不是菱歌。
真正的菱歌,此刻正在大海的另一畔,早已成为了别人的皇后。而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
他说好了要将菱歌带回来,却什么都没能做到。
如今却因为找到了一个和菱歌酷似的女子,便用她替代了心中真正的所爱,自甘沉沦,麻痹自己。
他怎么能这样做?
突然不知从哪来的莫名怒气和愧疚,从他的胸中升起。
一夜安眠的舒畅感瞬间消失无踪影。
清锁端着一个食盒走近来,娇声道。
“陛下,您终于醒了。臣妾给您熬了一碗银耳粥,喝一点吧。”
南宫宸却已经无法控制自己心中的悔恨和怒意,强行压抑住,冷淡地回了声,“你自己喝吧。我还有很多事要忙。”
说罢,便踏着大步离开了,再也没有看她一眼。
他从她身旁侧身而过,带起了一阵风,瞬间在殿门口消失不见。
清锁还端着食盒,愣在原地,身体和心都是冰冷的。
他一定是想起了菱歌,所以感到愧疚吧。那么自己究竟是该高兴还是悲伤呢?
自那日以后,南宫宸常常来到清锁的寝宫,但不会停留太久,只是远远地看着她,问候一声,便离开。
对于他来说,见到清锁就如同饮鸩止渴。不见的时候,难忍对菱歌的思念。见到了,却又会无比愧恨和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