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刘嬷嬷瞬间提高了声音，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小姐的嫁妆竟然被常氏据为己有。
顾亦然缓缓闭上了双眼，不再回复。刘嬷嬷倒是也不再追问，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她简直不敢想象小姐在府中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看来真实情况比她想象的更要糟糕。
“嬷嬷，祖母离府的时候我年纪尚小，许多事情都记不清了，你能不能给我讲一讲祖母的事情。回头见了她老人家，我别有什么地方冲撞了，惹她不高兴。”顾亦然可怜巴巴的看着刘嬷嬷，水汪汪的大眼睛令人无法拒绝。
刘嬷嬷笑着点点头，“小姐倒是有心了，老婆子这就给你讲。”
马车平稳的在路面上行驶，不多时已经驶出城门，这一路刘嬷嬷把自己所认识的顾老太太的性格秉性，喜恶癖好事无巨细的都告诉给了顾亦然。
顾亦然一言不发静静的听着，听到最后，她对顾老太太已经有了一个比较明朗的认知。总的来说，顾老太太的底线就是顾府，只要不有损顾府，其他的事情她都可以通融。而顾府在顾亦然眼里，却一文不值，这里并不是她的家，这里是她的栖息之所罢了，若是用整个顾府换取穆家的沉冤得雪，她也会毫不疑虑的双手奉上。
看来她跟顾老太太早晚会出现分歧，但现在她需要这个人帮助她。刘嬷嬷见顾亦然垂下头，一言不发，以为她有点惧怕即将见面的顾老太太，忙开口安慰，“小姐你不用这么紧张，老太太当年最疼爱的便是你的父亲，对你的疼爱也是毋庸置疑的。虽然现在你觉得她陌生，只要相处起来便会知道老太太是极好相处之人。”
“我知道了，有嬷嬷在，便没有什么怕的。”
为了节省时间，他们在马车上简单的用了午膳。车窗外不时的传来喜鹊的叫声，春风暖洋洋的从车窗吹了进来，春日的阳光也毫不吝啬的洒在车厢内。刘嬷嬷不住的昏昏欲睡，顾亦然看到后体贴的说道，“离青明山还有一个时辰的路程，嬷嬷不如去另外一辆马车上小憩一下。”
刘嬷嬷甩了甩头，打起精神，“这怎么行，哪有不陪着小姐的道理。”
顾亦然失笑道，“如今这里又没有外人，嬷嬷这般说倒是见外了。你现在休息好了，待会见到祖母，岂不是更好？”
刘嬷嬷思索片刻，“那老婆子便逾越了。”
于是刘嬷嬷便去了另外一辆马车，两辆马车一前一后有条不紊的向前行驶。雪钟也被顾亦然打发到另外一辆马车上，雪钟以为小姐也要休息，怕打扰她，便与刘嬷嬷乘坐了同一马车。
顾亦然落得了片刻的清净，她脸上再无方才恬静的神情，一缕愁容涌上眉间。她的手攥住怀里的一方玉佩，这是她父亲留下的唯一物件。穆家大仇未报，她如今却衣食无忧，她时时刻刻都没有忘记穆家上上下下几十条人命。可她却不知该如何下手调查，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没有一个人可以帮助她，甚至没有一个人可以听她诉说心中的苦闷。她唯有靠的人就是自己，她盼望顾正早日班师回朝，这样她便可以走入另外一个圈子，甚至可以进到皇宫，解释皇家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