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不也变得慈爱了!”阿祉发自内心的微微一笑。
“嗨,”老太太失笑“做了个梦,就想通了,要是在浑浑噩噩下去,害得不止是你,也害了他们。”
他们指的是她的儿女,可他们已经有……有五年未回来了吧。
阿祉有些想不通的扰了额角,老太太这个人是跋扈了些,张狂了些,可那些个儿女要什么,老太太就给什么,那嫁妆都变卖的差不多了,阿祉倒吸了口凉气,这些人都认为母亲老了,需要人照拂看管,而他们忙于谋生,哪里有闲钱与闲时呢。
阿祉依稀记得,老太太是富家女儿,与老先生成亲后,就与娘家断了来往,又早年守寡,性情大变也是正常吧。
老太太慢吃慢咽,见阿祉想事入神,就没出声扰她,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她。
许久,阿祉回了神,喝了碗汤就再无胃口,便起身手收起了碗筷。
老太太起身与她一道“阿祉,待会儿陪我去走一走,顺便去找村长。”
“好的,”阿祉拿走了老太太手里的筷子“奶奶去休息。”
老太太愣在原地,再次没出息的流了泪,她擦着眼角,笑得很开心。
血浓于水,当真是血浓于情,还是那清澈淡泊的清水?
老太太对这一句话理解不渗透,也不想去深究了,有那层关系也好,没有也罢,人的这一生啊!
一生都是命安排,她求甚么?
儿孙自有儿孙福,她忧甚么?
孤女也是爹娘生,她凌什么?
前世不修今受苦,她怨甚么?
举头三尺有神明,她欺甚么?
人世难逢开口笑,她苦甚么?
补破遮寒暖即休,她摆什么?
死后一文带不去,她怪甚么?
老太太摇头,幽怨的叹气释然一笑而过,她谁也不怪。
老太太回首往事,眯着眼睛很是复杂的看了那摇摇欲坠的老房子,去细想了那二亩三分地。
下午时分,骄阳似火,在这二月中旬里,算是天气较好的了。
阿祉小手放进那破了个口子的衣兜里,悠悠的漫步在这土道上。
老太太拄着拐杖,走了几步就轻捶一下腰,粗叹一气,但脸上的浅笑似云柔。
这人啊,爱笑了,不愁眉苦脸了,自然而然也就坦荡了。
乡村小道较为坎坷不平,祖孙二人慢慢走着,各怀心事儿。
村长家在村北,走过去也得老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