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苏家来人了！”孙冕绕过六姨娘轻轻地碰了碰床上睡得迷迷糊糊的老者，半晌对方才缓缓地睁开眼，声音沙哑地道，“谁来了？”
“苏家！”
孙冕歉意地看了苏染一眼，“您前番不是一直念叨着要请苏家的人来吗？”
“啊？是呀。”那老者转着头看向苏染，“你是苏家的哪位？我怎么看着这么面善呀？”
声音哆哆嗦嗦的。
苏染凭着记忆中的印象，叹了一口气道，“又吉呀，是我。没想到一别六十多年还能看到你这孩子。”
孙又吉是孙老爷子的小名，可知道的人却是寥寥无几。
这话，顿时让孙老爷子瞪大了眼睛，半晌盯着苏染道，“您，您……是您？”
他忽然激动起来，嗓子也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一口痰卡在了正中。
还是六姨娘过来给他拍了拍，不过那看苏染的眼神就像是看怪物一样。
孙老爷子却很高兴，直接将六姨娘打发了出去，显然一副要叙旧的样子。
不过碍于身子不便，还是将孙冕给留了下来。
“哼。”六姨娘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地退了出去，临走了，还重重地在苏染身上扫了一眼。
跟着老爷子这么久，她还是第一次被轰出来。
关门的兰花指微微颤了颤，引得苏染瞳孔就是一缩，很快就又恢复了平静。
“不过是桩陈年往事，还累得您亲自跑一趟。”孙老爷子靠在床头苦笑道，“我这个样子恐怕也不能和您见礼了。”
他态度这么好，倒是弄得孙冕有些云里雾里，尤其是方才听到苏染与自家老爷子的对话。
怎么听着他们家老爷子好似还是晚辈似的？
这要如此，这苏家这位老祖得多少岁了？如今看起来也不过七十多岁的模样。
比老爷子还要显得年轻。
“孙冕？孙冕呀？！”
“啊？爹您叫我？”孙冕慌忙地道，本来他们兄弟几个是轮流过来的，只是最近老爷子不知道怎么了非要他在这里守着。
老爷子有些不高兴，声音也不太好，“做什么呢？三心二意。我让你去外屋把柜子里的那双鞋子拿过来。”
“啊？好。”孙冕先是一愣，后是一跌串的应声。
人就出了老爷子的房间，直奔门口黑紫色的檀木柜子，谁知道这一连打开了好几个都没有找到老爷子说得那双鞋子。
正着急，就感觉身后有人拍了他一下，那只手冰冰凉凉的吓了他一跳，“谁？”
“是我，瞧你这慌张的样子。找什么呢？”六姨娘对着他抛了个媚眼，孙老爷子快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