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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何氏见他不言不语举箸茫然的神色,吓了一跳,以为有刺未剔干净,不由低声急急唤了两遍,“可是有鱼刺卡了?”
北辰恪这才回过神来,看了看摆在自己面前的鱼刺,又看了看一脸焦急的何氏,摇了摇头,不忍再多言,只放柔了声音道:“琬儿,你不用管我,自己用膳吧!”
何氏眼神一喜,涂了脂粉的面色,微微一红,愈发衬得芙蓉般温婉:“多谢殿下!那妾身就用膳了!”
北辰恪看着她中规中矩的样子,再也没了胃口,缓缓扒拉了半碗米饭,随意挑了几筷银丝木樨和芙蓉鸡片,翡翠松子虾丸,就放下了筷子。
何氏正吃到一半,见他停箸,也赶紧放下了手中的小碗。
北辰恪看着她谨小慎微的神色,终是忍不住低低一叹:“琬儿,你是太子妃娘娘,也是我的正妻,不用事事看我脸色,我乏了,先去偏殿小憩一会,你自己慢慢用膳吧……”
北辰恪说着便起身站了起来,拉了拉桌边的铃绳,不一会,便有两名內监推门而入,小心伺候他更衣入内。
何氏看着他断然离去的明黄身影,突然觉得那正午的阳光透过花格琉璃,照在他身上那金丝龙纹上的反光,竟是那么刺眼,那么遥不可及。
她颓然放下手中的碗盏,只觉嗓子口一时间竟是被什么给堵住了,如鲠在喉,竟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如今自己与他,可算是相敬如冰?
他面对自己的时候,面色无波,神色淡然,竟不如刚才离去的那个宫女让他动容?
自己推门踏进殿内的那一刹那,他急急出口的那个被他巧妙掩饰的“如”字?到底是谁的闺名或小字?
何氏愈想愈是心如刀绞,她猛地站起,挥手示意身后的浅语,收拾了食盒,赶紧跟自己回宫。
大半个时辰过去了,也不知那浅吟,可曾探得蛛丝马迹,那个宫女装扮的女子,到底是谁?
何氏出了殿门,一路急急回了自己的明光宫,才入得殿内,便见那浅吟,已是恭候在那里欲言又止地等着自己了。
何氏使了个眼色,带着那浅吟进了自己的内室,洗手更衣后,这才屏退了一众宫女,只留下那浅吟一人。
何氏一边看着浅吟为自己卸妆,摘下头上的金钗之物,一边静静听着她的叙述。
“娘娘你猜,那宫女七拐八拐,去了哪里?”浅吟瞧着那铜镜里貌似淡定的自家小姐,故意卖了个关子。
何氏皱了皱眉,很是不满:“说吧,这宫里那么多院子,那么多嫔妃夫人,本宫如何猜得着?总不会是苏皇后那里的幺蛾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