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
殷红的鲜血汨汨的从他胸口前的刀伤处流了出来。
被褥、床单、他，与他身下的她。
全部染成了鲜血的颜色。
他无动于衷的趴在她的身上，任由鲜血疯狂而肆意的流淌。
没有责备没有言语。
和他囚禁她的这些天一样。
只是用力的将她搂的更贴近了一些，像是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
那把未从胸口拔出的刀也顺势捅的更深了一些。
直到他的头无力的掉在她的颈边，她才恍惚的松开手，缓缓的将它抬到自己的眼前。
是这双手救了他，也是这双手杀了他。
真是讽刺。
沐言笙看着自己手上沾染的血污，恍惚透过了层层迷雾，看到了记忆里的那只小团子，瑟缩着躲在角落。
当看见她的那一刹那，他眼中瞬间迸发出的光芒也温暖了她。
虽然他很黏人，还总是叫她“哥哥”。
但她莫名觉得，养这么一只小团子也还不错。
一养就是这么多年。
只是后来，这阳光变了质。
所以她不要他了。
哪怕她早就知道，这一切不过是借来的，迟早都要归还。
而她，不过是提前归还了一下。
换了一种方式归还。
她怔怔的看着他阖上眼睑的安宁的模样，眼角一滴晶莹的泪珠迅速坠落。
从脸颊牵过一道背上的弧度。
落进枕头里。
刹那间就消失不见。
他是她一手养大的。
也唯有他，不能背叛她。
她可以纵容他的一切，却绝对不能容忍他背叛自己。
所以她还是动手了。
而他也仿佛早就料到了这一点
……
沐言笙猛地从梦中惊醒，在床上坐起，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梦中的场景真实的有些压抑。
她捂住自己的胸口，只觉得心中闷闷的。
“怎么了？”
一只带着暖意的手臂从旁边伸了过来，覆在她的后背，将她一下就从冰凉的梦境拉了回来。
大概是她的动作太大，惊醒了身边沉睡的人。
苏祈澈茫然的坐了起来，用手揉揉惺忪的睡眼，就看见沐言笙苍白的有些不正常的脸色，忙关心的问：“姐，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