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嫁 (1 / 8)

敬昌十一年

“轰”一声雷响划过西北,将花容从睡梦中惊醒,她眼角上还挂着泪痕,让本就长相柔弱的她显的更加弱不禁风,花容打开窗户向外看去,月亮在九王府的瓦屋顶上挣扎着,天依然黑压压的一片,刚才被响雷撕开的一瞬光亮好似是梦境,花容恍惚又想起一年前,自己和继母被本家以父亲去世恐无人照料他们孤儿寡母为由将他们接入京中。

在朝中担任礼部尚书请族长将她们母子三人迎入大兴时她就觉得奇怪,为何要将年幼的弟弟留在老家,何况她的父亲已经去世三年,那花尚书怎么这会儿子才想起他们,当时的她怎么也想不到皇帝是想给远在西北的九王爷说亲的。她在花尚书家里忐忑的呆了半个月,忐忑的学了宫中的各种基本常识和规矩。

当她和花月被花尚书引进到皇上面前,她还寻思着,若是花尚书想拉拢宗族与皇族的关系怎么也不会将他们这个与本族已经八竿子打不着的庶支献给皇上吧。但当殿上皇上一声大笑一句“甚好甚好,就在此姐妹二人里的哪个送去西北给那个小混蛋当王妃吧!”时她才明白。远在西北,被皇帝嫌弃的皇族还能有谁?除了那个至今虽有封地却依然没有封号的九王还能有谁?

九王封地是先帝遗诏要皇帝给他一块封地,皇帝却把西北那个不毛之地给了他,何况皇帝迟迟未给九王封号,只因皇族里先帝孙子一辈中排行第九,众人为了方便,久而久之便都叫其为九王殿下了,一个拥有封地的皇子却没有封号,这绝对是个耻辱,皇帝如此侮辱九王,分明是极度厌恶这个侄子。而且九王是罪太子之后,若不是正逢先皇大赦天下又感念父子之情,九王作为罪太子唯一的儿子便将其重归族谱,前太子的嫡长子,如今的皇帝自然怎么都不会觉得顺眼,指不定哪天就找个理由拉去砍了,世家里也没有人会乐意将女儿嫁给一个远在苦寒之地没有封号的皇子,想来定是花相想讨好皇帝,族里不知是谁多嘴告诉花相他们几个孤儿寡母。今年花月不过十一岁,而再过一个月满十五岁就能嫁人的她比花月更适合远赴荒凉的西北,可怜她父亲去世,又年幼丧母,尽是没有一个人愿为她求情。

这一年里每每想到此处,花容更是伤感不已,她不祈求嫁得豪门富贵,但也想嫁入普通人家,过个平淡日子,如今怕是连平淡日子都没了,花容不敢放纵哭泣,怕耳室睡得正香的深蓝听到,悄悄走到窗前,倚着窗用手帕擦拭眼角止不住的泪水,眉头上净是愁绪,合在那娇弱的脸上叫人看的心疼,可惜半夜十分,没有人会去关心一个孤女的愁苦。

皇宫的诏书来的很快――她被皇帝送给了九王爷充当皇帝再次羞辱这位罪太子之子的工具。

那时的花容觉得自己的泪水都流完了,没有势力,举目无亲,又有谁会来关心她的无助,谁来拯救她的未来?只是令单纯的花容没想到的是,皇帝并非单纯的找九王的不痛快。

诏书下来后的第二日皇帝又召见了她,她被花尚书匆匆盛装打扮入了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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