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那眼睛似乎看到了他，弯作月牙，消失不见。
侍卫长显然也看到了这一幕，尴尬地朝嬴政笑了笑。
接着，那眼睛再次出现在门缝里，多了几分好奇。这黝黑的眼睛，简直与郑芙如出一辙。
看来是他的儿子不假了。
嬴政皱眉，如今扶苏不过一岁的年纪，长安宫的宫人怎么放任他一人乱跑，里面还有一个莲池，亦有数不清的台阶，若是不小心摔了怎么办？
“苏儿，你怎么又跑到这里来了？”
不远不近的声音从门内传来，嬴政后退两步，没有说话。
侍卫长见他这样的举动，明白嬴政不想让郑芙知道他在门的另一侧，故而侍卫长绷直了身子生怕发出一丁点动静。
“阿娘，有人。”
已经会说话了？嬴政稍感诧异。郑芙这么大的时候，似乎仍是口齿不清吧。
“阿娘知道，你又和侍卫长说话了？”
闻言，侍卫长忽然有些慌张，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嬴政的神色。
“不是，别人。”
“什么别人？你是说，别的侍卫也与你说话。”
“没有说话，是……是……”
扶苏好像想说什么，却无法用言语表达出来。
“傻孩子，阿娘知道你说不出来。”
“我……可以！”
“等你说清楚啊，天都亮了。”
嬴政一时有些无语，哪有这么打击自己儿子的？论说话的早晚，扶苏可比她强太多了。
“阿娘……”扶苏的声音里带着委屈。
郑芙的声音温柔几分“好了，我慢慢教，你慢慢学，我们不着急，总有一日你能亲口告诉我的。现在先同我回去歇息，可好？”
“好。”
而后便是一阵轻缓的脚步声，由强至弱，而后消失。
确认郑芙已经离开后，侍卫长急忙请罪“属下有罪，不该擅自与扶苏公子交谈！”
嬴政下的命令是封宫，也就是说，宫内的任何人都不可以宫外之人有接触，包括交流。侍卫长已经等待着嬴政的处罚，只求不要祸及自己的家人便好。
“开宫门。”
“啊？呃……是！”侍卫长一时摸不着头脑，但急忙依言照做。
“不准告诉她寡人来过。”
“属下遵命。”侍卫长抬手行礼，目送嬴政离开，而后长吁一声。
大王的心思，真是捉摸不透啊……
次日一早，虞景候在大郑殿前的秋千旁边，轻手轻脚地替扶苏摇着麻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