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允卿的话，就像一道魔咒，缠绕在了沈氏心里。
不过，这个时候，她也没丧失理智，贸贸然就冲到将军府去找舒牧昭算账。离开府衙后，她魂不守舍地回了侯府，并将自己关在房中一天。
待陈瑶敲开那扇房门，却见她整个人似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先那属于侯府夫人的贵气和雍容已然消失不见，反而是浑身上下透露出一股戾气。
陈瑶屏退了下人，走上前，小心翼翼道“母亲，您这是怎么了？”
沈氏从冥想中抬起头来，双眼通红，透着一股血腥，像一头被惹怒的母豹子，光是瞧着就让人胆寒。
陈瑶心头微颤，声音更小了一些，“母亲，该用膳了……”
听到这话，沈氏才缓缓回过神来，只是那脸上的狠戾之色久未散去，此刻微微咧嘴，无端让人不寒而栗。
只听她说道“瑶儿，你哥哥回来了吗？”
“哥哥？”陈瑶脸色大变，却还是放缓了语气，道，“母亲，哥哥不回来了。咱们还是先用膳吧？”
“不回来了？”沈氏愣了愣，随后点点头，“不回来就不回来吧！等下母亲去给他送好吃的！”
见她似乎还未清醒，陈瑶快要哭了，却还是不得不搀扶起她，从旁安慰道“母亲，哥哥去了很远的地方，暂时不回来了！至于饭，也不用送了啊！”
也不知道沈氏有没有听懂，陈瑶见状不妙，只能暂时先安抚住她的情绪。
就这个模样，她心中也是没底儿。
看着像疯了？
但逻辑也不算乱。
若说安然无恙，却也不尽然。
陈瑶顿觉心中五味杂陈，可府里唯一能出主意的人已经不在人世了，她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很快就入夜了。
沈氏的房中一直亮着光，除了陈瑶，府中其他人都没察觉到她的异常。是以，当她大半夜带着丫鬟离开侯府时，并未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沈氏要去的地方，是江城府衙。
府衙与侯府的距离不算近，不过她早已提前准备好了车马，车轮轱辘滚过青石板长街，无端让这个夜晚多了几分瘆人的意味。
这个时候，府衙早已熄了灯，夜里似乎也没人值守，沈氏到达府衙左边的方位时，连忙吩咐手下人将车里的火油卸下来，又扛着梯子泼到了最靠近的一间房子。
她让人来查过，那是凌王下脚的地方。
若是陈瑶在这里，定然会被此刻的阵仗吓一跳。短短一天的时间内，估计谁都想不到沈氏会连火油、梯子还有随行的人手都安排妥当。
闻着空气中飘散出的浓浓火油味，沈氏脸上终于绽放出了笑容，只是那笑容在火把的黄光下，却显得诡谲阴森，无比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