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牧昭忽然有些尴尬。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与蔺秋之间变得疏离而生分，此刻面对面坐着，她竟有股无所适从的感觉。
一直以来，她都知道蔺秋对慕容凌的心思，以前没与慕容凌相认时，便也无从插手。可从那个雨夜开始，他俩之间的关系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自然容不得其他或明或暗的心思。
一片沉默中，蔺秋忽然开口，“舒大小姐喜欢京城还是江城？”
舒牧昭愣了愣，随即笑道“谈不上有多喜欢。不过是个栖息之地罢了。我向来随遇而安。”
自始至终，她都是这样的心态。当初在山上学艺，她还没与门内师兄打成一片时，也不会感觉到孤独。直到后来，认识了慕容凌，甚至还一起走过了那么多年的夫妻路，那些艰难和心酸似乎也可以忘记。
她只知道，有他在的地方，那就是家。
他在哪儿，家就在哪儿。
蔺秋见她想得出了神，眼里划过一抹黯然，片刻后，她忽然说道“舒大小姐，应该是年关才入京的吧？”
舒牧昭猛地回过神，待意识到她问了什么，连忙道“的确。京城里也没有熟人，倒不如一直待在江城。蔺小姐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我要回京了。”蔺秋波澜不惊道。
却不想，舒牧昭被吓了一跳，不解道“怎么这么突然？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蔺秋只是笑了笑，整个人透露着一股疲惫，“离家太久，也是时候回去了。而且，母亲也曾在家书中提过几次，只是之前有事耽搁了，如今自然不能再敷衍应对。”
舒牧昭一时沉默了下来。
她总算知道，刚才萦绕在心头的那股奇怪感从何而来。
蔺秋的说辞，她虽然感到十分疑惑，却也多少能猜出与什么有关。只是，涉及到慕容凌，她是怎么都不肯让步的，当下也只能叹一口气。
又是一时无话。
却在这时，慕容凌突然走进来，诧异道“你要回京城？”
蔺秋没想到他会突然出现，一时间有些慌乱，连忙低头道“臣女见过凌王爷。王爷来此，可是来找舒大小姐的？”
慕容凌和舒牧昭顿时面面相觑。
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慕容凌却道“刚好路过，听你说要回京城，便冒昧而来。还请不要见怪。不过，本王以为，若是蔺小姐想要回京城，也不急在这一时。要不与我们一起？”
“我们？”蔺秋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目光在他俩身上转了一圈，试探道，“凌王爷和舒大小姐也要上京吗？”
慕容凌连忙点头。
蔺秋犹豫了下，正欲开口拒绝，却见舒牧昭突然站起来，劝道“凌王爷说得对，反正也不急在这一时，不如就晚点？等江城这边的事儿处理妥当，你跟我们一起回去，路上也好有个照应。你一个人路上也危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