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沫醒来时，睁眼就对上赫连弦歌那双黑灰色瞳孔，他站在她的床前，表情没有多大起伏。
脑袋有点晕，她起身揉了揉头，“我睡了多久？”
“七日。”赫连弦歌淡淡回应。
颜沫动作一顿，不可置信，“七天？！”
不应该啊，她又没喝醉又没受伤的，怎么会睡这么久？
“我替你疏通了魔体，这几日暂行先不要运气，待我寻来黑魔珠压制你体内的暴戾能量之后，你便能控制魔气修炼。”
颜沫一愣，“魔气？”
下意识用神识去探，竟惊悚地发现，识海和丹田全然被一片黑雾占领。
下一秒，想到什么，她忍不住愤怒，质问出声：“那杯水……你故意迷晕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赫连弦歌似乎并不惊讶她的反应，垂下眼眸，“你的身份已经暴露，魔族排外，如果你不更换魔体，就无法修炼，他们不会接纳你。”
“呵。”她被气笑了，“我该谢谢你吗？”
“……”赫连弦歌不语。
“所以，既然这么理所当然，怎么不问我？呵，自己也心虚不是吗？”
“你不会同意。”
“……”深吸一口气，她现在真的很想杀人，“知道我不会同意，我会生气，你还这样做？”
赫连弦歌眼帘微动，“我是为你好。”
“诛邪！”
“……”
暴躁的一声吼让两人同时顿住。
赫连弦歌抬起头看她，眼里一闪而过欣喜，“你想起来了？”
颜沫别过头，“没有！”
“你叫我……”他难掩激动。
“怎么？你不叫诛邪吗？冥王大人。”她没好气。
赫连弦歌又安静下来，眼神探寻地看着她。
颜沫烦躁地挠头，她基本可以确定了，说什么为她好，还不是为了自己的私心，这家伙也把她当成神女颜陌的转世了。
说实话，颜沫有点排斥。
她排斥跟另一个人相提并论，她是独立的个体，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哪怕她真的是神女颜陌的转世，那也是上辈子的事情，这辈子，她只是颜沫，也不想跟前世的人有任何牵扯。
“冥王大人好计谋，自己背叛神界堕魔，还要撺掇神女跟你一起，不知道被魔尊知道你的真实用意，会不会跟你反目。”
昏迷这几日，她看到了许许多多万年前零碎的小片段，她看到了冥王与神女颜陌的相识相知，看到了冥王对神女的情真意切，因着那些剪不清理还乱的复杂情绪，一时激动才喊了诛邪的名字，但她绝不承认自己是“想起”，而是“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