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话跟你说吧，他出事了。”是个陌生男人的声音，根据声音的衰老程度，佐伊靠在墙上，阖上了眼皮，像是个中年人。奇怪的点是，这个声音好熟悉。
“他的公司出了事情，高层洗钱，媒体曝光，目前他还没有摆脱嫌疑。而且，你也听说了吧，他一直有心脏病，上个月心脏病突然恶化住院了，医生说是心理压力过大。”仍然是那个男人的声音。
“不要跟我说这些，把这些跟他女朋友说去，别到我这里找同情，我这里只有鄙夷。”怒气冲冲的声音，显而易见是琳达。
“他早就和她分手了。当初是他犯浑，他一个小地方出来的人，没见过什么市面，冷不丁被一个那么漂亮的女演员追求，他也是昏了头，才背着你干出了混蛋事。利用完他之后，那个女人很快就和他分手了。这些年，他一个大男人，工作又不分昼夜，过得并不容易。哪怕作为朋友，你也该体谅他一下。”
“他做了混蛋事，凭什么让我体谅他！他当初要快活，快活完了，活该自食其果，跟我有什么关系！”
“琳达，你还是不明白，从你当初一气之下到美国，到现在又回来，已经多少年了。就算你不原谅他，作为朋友，你也该去看看他。”
“为什么你只能看到他的苦衷，他过得不好，难道我就过得好吗？我没钱没势力，只身去美国，你以为我容易吗，他关心过我吗？你跑来我这里做和事佬，人家知道吗，人家领你的情吗？”
“他只是不说，我心里清楚，他心里是有你的。”
“我不管，他若真的放不下我，他若真的需要我的帮助，就让他亲自来找我！”
“琳达！”
“我要工作了，请你走吧！”听起来，琳达下了逐客令。
房门从里面被打开，那个男人率先走出来，佐伊下意识抬头，两人恰巧对视上，仅一眼，中年男人迅速拉下帽檐，遮住自己的脸。也仅仅是那一瞥，佐伊就认出他来，是业界有名的编剧托尼。原来，琳达和他是朋友啊。
屋子里立刻静下来，再没有声音传出来，琳达无力地瘫在沙发上，佐伊蹑手蹑脚地走进去。
“琳达。”
琳达勉强抬起头来，眼睛里布满血丝，欲言又止。
“放心吧，大妈，外面的人早就被我赶走了，而且我恐吓过他们了，我保证他们谁都不敢往外宣扬。”
琳达笑得苍白又无力，平日里白里透红的肤色，如今只剩下病态的透明，恍如蝉翼。
“抱歉，佐伊，今天不能陪你去试镜了，我已经通知小波了，让……”
没等琳达说完，佐伊已经俯下身子，拥抱住了琳达。
“大妈，我可以的，放心吧，我支持你的一切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