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情毒1 (1 / 3)

春雨淅淅沥沥,打落在檐瓦纸窗。

天光熹微。

暮朝歌无声扯扯嘴角。

似乎有所感应,下一刻,近旁那双水墨工笔的眉眼倏忽睁开,眼神清明,不像是刚醒的样子。

太叔妤结束了识海里与智脑的商量。

“醒了?”她从被褥里起身,下床,鸦发凌乱,随意扒了几下,“你昨晚昏了过去,侍卫不敢碰你,衣服是我换的,没动多的――以我仅有的那点节操发誓。”

“朝议取消,已经让人去通知了各处朝臣。你若有急事可以另外吩咐下去。”

这样说着,太叔妤绕去了偏殿,再出来已经衣衫齐整。一身艳丽的繁复锦衣,腰间盘缀着一枚浮雕饕餮的玉阕,许是有点凉,又将臂弯里的墨色披风搭在了身上,头发拢在兜帽里,花团锦簇又慵懒,整个人跟段抽枝的海棠似的。

她取回来食盒,放置好在窗边的木案上。

“暮朝歌。”她单手倚在木案上支着下巴,另只手搅拌着手里的热粥,默数着窗外加守的暗卫人数,题外道,“虽然清者自清,但明明动下嘴皮子就能避免的麻烦,干嘛总不好好说话?嫌仇家不够多?”

暮朝歌似乎格外怕冷,这样的天气都拥了层薄薄的狐裘在身上,跪坐在太叔妤对面。

“太叔弘后面传过我书信,说感觉有人在助他。祖父是文官,边北插不了太多事,何况有沈家搅局。他于兵法之上确有天赋,但谋兵布阵哪里是这么干净的事,我本没抱希望他能安稳几年。”

“他那位屡次救过他性命的军师,我查过,是个西凰人。帮他的人是你吧。”

太叔妤喝了一口热粥,胃里顿时温煦而舒坦,本也不是习惯撂家常的人,直接上总结“后面的事说到底还是我技不如人,也没什么好怨的。我们两清了。”

说到这里本来话就该完了。

但联盟时代人文主义关怀的理念甚嚣尘上,连太叔妤这样常年窝在各个旮旯地界的人都听过些“名言”,比如“旁人的心意可以不接受但要尊重”、“每个人都享有自己生命的知情权和决定权”一类的。

潜移默化下,她觉得有些东西需要说明白。

哪怕就利益相关而言,她其实更倾向于示弱,便于跑路。

而说肯定不如做来得有冲击力。

太叔妤不过只喝了一口粥,就放下了碗,然后摊出右手昨夜里伤势狰狞的掌心,此刻只余一道浅浅的划痕。

根本不是常人可能达到的愈合速度。

联邦、虚拟、智脑这些肯定不能说,她换了说法道“我身体坏了。从出生就是,注定早夭……我没有白首,陪不了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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