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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百五十一、业无棱 (1 / 4)

箭雨如夏日里的霹雳骤雨,瞬时卷起又瞬时散去。那琉璃青瓷碎分崩离析之声又似鸣金之音,须臾弓弩匿迹、人踪无迹。这飞驰电掣之快使人不自禁就要泛起了狐疑--适才那来势汹汹可只是梦境、才无需将它作真。

然!痛!这是刘赫在命悬一线的恍惚间,唯一真切之感。

至于自己是否将死、是否要悔,今世不舍是谁、又当负疚于何事等等诸般,全然皆是飘渺无棱、不堪一想......只得匆匆一瞥时,又要怎断终究?

“刘赫!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盛馥依旧在刘赫怀中撕咬踢打,那力竭声哑的嘶吼之声由浑至清,终于成了刘赫可以确凿的第二之感。于是第三、以是第四......终于恍惚尽去,清明再来。

恍若,又是一片静谧?!

在此一片“静谧”中,刘赫依旧闭着双眼,任凭盛馥百般挣扎、任凭盛馥如何叫骂,他还是如故不动。他知晓盛馥此时定有百痛搅心、定生恨意滔天,且此痛此恨怕是经久长远都不能散去--然又奈何?终归是只得他俩得幸而活,终归日后也唯有他们两人一双.......孰幸孰痛?

蓦地刘赫有些颤,蓦地又想起了方才听得的闷哼连连。他有些不能想及而今室内只余两息尚存,而那些余他、那些适才还有鲜活音容之人,从此便是分飞永诀、阴阳两端。

然!怎会有心乱之觉?怎会有窒息之感?怎会生出那“万一侥幸”之想,又怎会骤觉周身无力、纵连要立起身来像是都是不能.......刘赫憋起了一口长气,将眼强睁起几丝,僵滞着抱着盛馥一齐往后转去,只见白羽如禾错插在酷冬之中,兀自颤悸不止。

“呼.......”刘赫看见覆身于盛远之上的郑凌琼,吁出一口忿忿叹伤,不忍、也不愿再看。

“齐恪如何?”他不得不又将双目移到了齐恪所在--可骤然!他竟急忙忙地将要挣出的盛馥更拥紧些、还将一手捂上了她的双眼,听凭她又咬上了那已创痕累累的臂膀。

“不合!不对!”刘赫眼望末杨那如刺猬般的后背,倏然振奋,大喝一声,“郑凌琼!”

“唔......”果然“已死”的郑凌琼像被召回了魂般的应声而动,而刘赫的双目中竟有一片模糊悄然而至。

“不曾死?”郑凌琼怯怯地问了一声,动动手脚再醒醒神,须臾就盯着盛远的脸庞喜不自胜,“真不曾死!都不曾死!”

“方才不曾死,此刻是会被你压死!”盛远说着,竟也环着郑凌琼缓缓坐起,一见她嘴角有血渍连绵,作色间就往她后背抚去。

“你......这些都是什么?”盛远刚要为她不曾中箭而幸,却偏觉触手间尽是冰凉、坚硬,颇是古怪。

“哟!这南北两端,此一回何止是不用‘遥遥相望’,除了见着了、竟还亲近了!”坐在盛远怀中的郑凌琼正浑身惬意,哪管盛远正满脸生疑,“那些个么,不过就是一面铜镜、再加上一个扁托,亏得我来前机灵,将这些个塞到了衣裳里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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