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回 (2 / 3)

可惜了,她是女子啊!感动归感动,他不抱幻想。

他在故乡已无亲朋,能回去固然好,回不去亦无妨。身为男子,壮志难酬,何处是家,又何处不能是家?倒是他这位学生尚年幼,家境特殊,令人忧心:

“京里权贵遍地,你凡事隐忍着些,莫争一时之长短,给家人带来祸患。”

“先生的谆谆教诲,学生铭记于心。二位尊长请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元昭乐观道。

唔,这徒弟一贯的自大自满。

公直道长深感不妥,当场挥笔书写,赠了她一幅字,上边写着“敦兮其若朴,旷兮其若谷。夫唯不盈,故能蔽而新成。”

做人要低调,虚怀若谷,自敛锋芒。不自大自满,方能不断进步,去旧迎新。

师徒即将缘散,这次赠言,望她珍之重之。

元昭郑重地接过两人的礼物,当天晚上,由她和季管事出面招待公直道长和乌先生。她的父兄仍在营地忙碌军务,等接替父子俩的将士们一到便能交接。

对此,道长和乌先生并未介怀。

只因大家有言在先,一旦郡主返回京城,他们即刻离开。军营就不必去了,人多眼杂的,恐会节外生枝。

就这样,一夜畅饮。

到了寅初,也就是凌晨3点正,元昭抗不住睡意早已回内室歇息。

漆黑的夜深,在将军府的侧门,乌先生拎着一个小包袱,随身无长物的公直道长向门口的季管事拱手作别,飘然而去。

几乎同一时间,附近民居的屋顶隐约有人影晃过。

在侧门口目送两人离开的季管事听到动静,飞快地抬眸掠了一眼。而后若无其事地转身,返回府里掩上了门。

公直道长说得没错,当郡主的先生确有性命之忧,重赏之下,未必有勇夫出现。乌先生敢来,勇气可嘉,侯爷自然不会亏待他,同时竭力保全对方性命。

侯爷当年没想到公直道长肯来,若无道长,他会安排乌先生乔装打扮,在白天大摇大摆地离开南州。

但今日有道长在,以他的能耐,不消片刻便能将乌先生带离南州城。等过上一年半载,那些潜伏在民间的刺客会在某条河里发现乌先生面目全非的“尸体”。

彻底打消某人试图利用乌先生的安危,来要挟元昭的念头。

至于公直道长,放心,他不是能被轻易找到的人。另外,他才教了元昭不到三个月,在外人眼里,这点时间能学到什么?顶多是启蒙教育。

和教了两年多的乌先生相比,名不见经传的道长还不够资格被人利用。

总之,两人走后,从此消失在有心人的面前。

等元昭翌日醒来,望着空荡荡的府邸,来到寂然无声的墨院,凝视人去楼空的两间厢房,心里闷闷堵堵的,特别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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